媽媽皺著眉頭看著我,好半天沒有言語,門外的陽光灑進來,正好照在她的身上,不知為何,我覺得這個身影,怎么看怎么落寞。</p>
“怎么了媽?”我有了這么好的工作,就算她不為我高興,但也不用這個表情吧。</p>
“啪!”的一聲,落在我腳邊一只玻璃水杯,摔的四分五裂,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,甚至下意識的想逃跑,這個場景我太過熟悉,偏過頭果然看到爸爸的雙手在顫抖,可是他今天并沒有喝酒,怎么會亂摔東西?</p>
媽媽快速走到我身邊,一把將我拉出好遠,又走到沙發(fā)旁把我的包遞到我手里,“你快走吧!”</p>
我拿著包跑出了家門,甚至不愿意去問為什么。</p>
可是跑出了好遠,直到感覺到臉上布滿的淚水,才生生的止住了腳步,也許那個家,現(xiàn)在已是一片狼藉。</p>
我尋了個拐角處,身子沿著墻壁漸漸滑落,原來為了那個家,我還是會流眼淚的,這淚,原來也會這么苦。</p>
緩緩抬起手,撫摸著后腦勺上的那道疤痕,心里一陣抽疼。</p>
“滾!你們都給我滾!”</p>
“以后再也不要回這個家,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,帶著這個野種滾出去!”</p>
爸爸手中的酒瓶,毫不猶豫的揮向我的后腦,我嚇的大哭,鮮血不斷的往下流,媽媽驚慌失措的抱著我跑了出去,我們沒有錢,醫(yī)院不肯給我醫(yī)治,還是路邊的一個小診所看我們可憐,才給我簡單的縫了針,可是頭上的疼,哪比得上心里的疼。</p>
那一晚,我們不敢回家,只能流落街頭。</p>
在那很長的一段時間里,我夜夜噩夢,夢到爸爸要殺了我和媽媽,每次從噩夢中驚醒,我都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泣,極力的壓制,生怕被隔壁房間的爸爸媽媽聽見。</p>
可是我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呀,小時候我不相信,爸爸也不相信,愣是拉著我去做了親子鑒定,可是最后他信了,一切都晚了,在我心里的創(chuàng)傷,又有誰能夠彌補?</p>
在那之后,爸爸酗酒更加厲害,每次酒醉后必定會和媽媽吵架,甚至會動手,他耍起酒瘋來六親不認,像個真正的瘋子,將我和媽媽打的遍體鱗傷后又什么都不記得,他以為他只是做了一場夢,可我和媽媽身上的傷痕卻清晰可見,刻在心間。 </p>
家?這個詞在我的心里,其實算什么呢?</p>
心里一陣陣抽疼,眼中的淚水更兇,直到將手背咬出血跡才漸漸緩過來,我為什么要回來,為什么!</p>
時不時有人路過,我將頭低的很低,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,罷了,又不是第一次經(jīng)歷。</p>
茫然的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,都不知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,只見越來越偏僻,心下便有些擔憂,此時太陽已經(jīng)落山,這里又不好打車。</p>
準備到前面找個人問問路,旁邊的巷子里卻傳來一女聲的尖叫,心下一驚,這尖叫聲便越來越清晰,“救命啊!有沒有人啊,救命。 </p>
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,四下看了看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有人,可我又不敢只身去巷子里查看,正不知該怎么辦好,巷子里又傳出一男聲,“拿來吧你!要錢不要命了!”</p>
這聲音!我怎么都不會忘記,是元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