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說吧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“你不是都知道了嗎?”
李讓輕輕將頭從倪謙的肩窩里抬起來,揉了揉她的發(fā)絲,輕嘆一聲,“你不說,我怎么會知道?”
比起剛才,倪謙顯然更加震驚,居然二話沒說就從后座“爬”到了駕駛座前,摁亮了車內(nèi)的燈光,又重新“爬”了回來,認認真真的端坐好,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李讓。
平靜了大約半分鐘,她才總算問出了聲,“既然你都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,那你怎么知道我和學(xué)長只是……?”
倪謙的聲音越來越小,每字每句也越來越?jīng)]有底氣,可李讓的眼神卻因此慢慢變得寵溺,手,也忍不住撫上了她的臉頰。
同樣也是靜靜的看了倪謙大約半分鐘后,他才回答,“剛開始知道你撒謊,我恨不得吃了你,后來看到你和時年一起回來,還拎著行李,我恨不得撕了你!
“那你……”
“可我記得,你說你不喜歡他。所以,我想聽你的解釋。”
李讓話音剛落,倪謙的眼淚就像開閘了的洪水,傾瀉而下,瞬間淹沒了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。
“對不起,我不是,我不是故意要騙你,騙你的……”
積壓了好幾天的難受和歉疚,一時間全都匯入倪謙的心里,讓她哭得越來越厲害,整個人都抽搭了起來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李讓看著倪謙那鼻涕眼淚橫飛的模樣,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堆,心疼不已,滿是憐惜的撫上她的頭發(fā),一把將她的腦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光是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哭聲,李讓就能感覺到懷里這個女孩兒心里滿滿當當?shù)奈。幸好,他沒有因為氣氛和嫉妒不分青紅皂白的責(zé)怪她。
“乖,不著急,慢慢說,想說什么都可以,我都聽著。”
倪謙趴在李讓胸前,聆聽著他胸腔里傳來的強勁有力的心跳聲,感受著他溫?zé)岬拇笳圃谒暮蟊齿p輕婆娑著,幫她理順呼吸,同時還在她的額頭和發(fā)絲間落下密密麻麻的輕吻。
她的眼淚竟然奇跡般的戛然而止,仿佛只要待在這個懷抱里,她就不用害怕任何人任何事情會傷害到她一樣。
“我媽媽是一個非常優(yōu)秀的外科醫(yī)生”,調(diào)整好呼吸的倪謙,將臉上的眼淚鼻涕肆無忌憚都抹在了李讓的衣服上,然后,開始講述她的故事。
“從小,我的夢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為媽媽那樣的人,用手術(shù)刀拯救一個個垂危的生命?墒菐啄昵,媽媽得了抑郁癥,她不僅拿不穩(wěn)手術(shù)刀,就連她自己的生命,她都保護不了!
李讓不語,靜靜聽著倪謙的故事,只是聽到這里的時候,他下意識將懷里的她,摟得更緊了些。
“所以,填大學(xué)志愿的時候,我偷偷填了心理學(xué),雖然我不一定能治好媽媽,但我想對她的病多一些了解,因為,像她那樣優(yōu)秀的人,不應(yīng)該這輩子都只能是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!
聽說到這里,李讓突然想起上周五傍晚,她急切打給他卻又匆匆掛掉的那通電話,整件事情的輪廓漸漸變得清晰,可他卻突然感覺心臟被狠狠揪了一下,很不是滋味。
他想,那個時候,這個女孩兒想聽到的,應(yīng)該絕對不會是那句,“我還在加班”吧。
李讓抱著倪謙的手,莫名變得有些顫抖,干澀的嘴唇上下動了好幾次,才艱難的說了句,“對不起!
之所以艱難,并不是因為李讓有多不愿意說這句話,而是因為在這一刻,這短短三個字的分量,實在是太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