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正式入學(xué)前叫做許小七,孤兒院院長姓許,我是第七個孩子,小九是第九個孩子。</p>
他來的那天,并不是像我當(dāng)初那般孤單。相反,他是被街坊四鄰拉著大包的行李,塞給院長厚厚的一疊錢之后,留下來的。</p>
大概是因?yàn)樗絹淼姆绞教Z轟烈烈,所以大家都欺負(fù)他,以此挽回在這一點(diǎn)上的不平衡感。</p>
我也在其中。</p>
從此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長椅的盡頭吃飯,他一個人睡在大床的角落里,他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看天。</p>
那時候我不知道看天是多么落寞的姿勢,想哭的眼淚會被生生堵回去,而后來我學(xué)會了忍住了眼淚,卻不敢再抬頭。</p>
紅酒的殘骸格外刺目。</p>
納卡尖叫出聲,趕忙繞到江琛身邊,查看他的手“你沒事吧,酒杯有沒有割傷你?”</p>
江琛輕輕搖了搖頭,不動聲色的抽回被納卡緊握的手!笆只,打碎了杯子,我去清理一下!</p>
“我來吧,你們繼續(xù)玩!蔽揖従徠鹕,去衛(wèi)生間取了塑膠手套和垃圾袋。大概是我沉浸在往事里,所以沒看到江琛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微妙情緒。</p>
納卡終于遂意,指針在繞了幾圈后指到了江琛。</p>
她臉色微紅的,將面前的紙牌放到江琛手邊,我看到toie意味深長的笑容和納卡微微緊張的手,心里已經(jīng)猜到,無論江琛抽中了什么牌,怕是toie都在納卡的授意下說出她期待的結(jié)果來。</p>
果不其然,toie宣布“請?jiān)诜块g里找一個人接吻!</p>
江琛忽的回頭看了我一眼,我忙低下頭去繼續(xù)撿碎片,紅酒的香氣微醺,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無謂的期待。</p>
納卡的臉已經(jīng)紅的不成樣子,她的手指在桌子下面緊張不安的互相捏著,她以為江琛會理所當(dāng)然的選擇她。</p>
可我們都錯了,江琛一把將toie扯到身邊,捧住他的頭,在他的額角上印下了一個吻。 </p>
toie驚恐的雙手捂胸,一臉的不可思議。江琛擺了擺手“沒有規(guī)定不能是男生吧?”</p>
納卡苦笑了一下,點(diǎn)點(diǎn)頭“just.a.game.”</p>
游戲繼續(xù),toie也中招了。他抽到的是給他最近通話記錄的人發(fā)短信說“我懷孕了”。</p>
toie平日里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模樣,此時終于有了一點(diǎn)慌張和羞怯,手機(jī)震動響起。納卡手疾眼快奪過來,翻譯道“我記得那天明明是我在下面……”</p>
toie搶過手機(jī),面色緋紅,他按亮屏幕敲著字,大約是在跟那個人解釋。而納卡和江琛則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。</p>
那時候我不知道toie喜歡的是男人,只是覺得從那天晚上之后,toie刻意躲了江琛很長一段時間,直到確定江琛那天晚上只是一時興起的惡作劇,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。</p>
可是我看得清楚,toie深藏在眼底的喜悅和絕望。他那么虔誠地愛著的人,和他背后那個傳統(tǒng)無比的家庭……